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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二更）
端午當日, 酆京城內風聲鶴唳，往日人潮湧動的玄武大街和朱雀大街人跡罕至，各家各戶關門閉院明哲保身, 躲在在家裏偷偷議論。
“五皇子, 反了！”
在衛爍的計劃裏, 他只需要暗中逼宮留下太子寶印寶冊, 到時候父皇仙去自有全天下讀書人視他為正統繼承人，不必把場面做那麽難看。如若不然，日後史書工筆還不知道要怎麽口誅筆伐他。
然周作一招借力打力, 通過沿路騎兵戒嚴途中不動聲色透露出五皇子的名字, 徑直把衛爍逼進不得不反的絕路！
衛爍如果在今天沒有稱帝，沒有強勢登基手段狠厲處理掉這些人和事，今日一過全天下的人都會來斥責五皇子大逆不道謀權篡位, 人人得而誅之！
世人就是如此，成功登基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無論歷史上如何書寫至少當下時局總不敢舞得太張揚。但若是篡位失敗，這罵名一旦傳開傳得天下皆知, 就算是日後真的登基了, 有這麽段十分爭議的事情在，正史野史都不會有衛爍半言好語！
靖安王府門口的侍衛聞見風聲也馬上閉門鎖戶，連日常要送東西的馬車都扣後院東南小門內不許出去。
冉冉躲在大廚房柴房裏面透過小窗戶遠遠地望向這邊。
她方才來時便看見夏露帶著人正急匆匆地過來找人，想來是春梨已經發現她不在原地, 正在找人。
幸好冉冉躲得這個位置偏僻又臟亂，再加上屋子裏光線暗, 她身量小蜷縮在木柴後面, 若不是有人進來刻意翻找也很難被人發現。
夏露只進來略掃過一眼, 覺得冉夫人再怎麽走丟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大致看過便急匆匆趕去下個地方。
見人走後，冉冉心口略松，覺得只要等天一黑，定能順利逃出府去！
昭陽宮內，衛爍翻不到玉璽正滿屋子抓狂。
衛爍其人素來愛名聲，當初老皇帝那般對他，他也能裝出一副至純至孝得模樣來迷惑世人。且不說還是遇上登基這種大事，他哪能讓自己陷入泥沼？
老皇帝嘔了口瘀血，生命的快速流逝讓他抓不住摸不著，求了一輩子的東西最終沒能求到手，心態上反而更平了些：“咳咳狗東西，朕要是你就一劍把朕殺了，自己安安穩穩坐皇位，還要搞個什麽勞什子太子當當，呵。”
突然，屋外砍殺聲四起，老皇帝懶洋洋倚在床榻上：“讓朕猜猜這黃雀是老二還是老四？總不可能是最不起眼的老三吧。”
話音落下周作身穿銀色鎧甲，身後飄揚著血紅披風，一腳踹開昭陽宮的大門。
“臣救駕來遲，皇上受驚了。”
老皇帝渾濁的雙眼看向門口，刺眼的陽光讓他看不清相貌，但聽聲音曉得，來人是靖安王府世子，周少瑾。
二十出頭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紅披銀甲尖槍寒光，多好多令人羨慕的年紀啊！
“呵，咳咳！”老皇帝掩口咳嗽：“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你從小聰穎，乃文武全才！怎得突然就成了那風流公子哥，除了琴棋書畫竟是諸事不成！可你裝得太好，你們父子你們柳家都裝得太好！朕、朕咳咳……老四呢？讓他過來朕有事要囑咐他！”
衛爍捏緊佩劍：“周世子，別來無恙。”
殿外刀光劍影熱血橫飛，周作側頭躲過一支身後的利箭，手提銀槍走進昭陽宮內：“回陛下，四殿下擔心聖體安康，正出城尋救兵回來救駕。”
老皇帝一雙鷹眼緊盯著他，恨說：“未除靖安王府，乃朕大過！乃國大禍！老四糊塗啊！竟被你們父子騙了囫圇個，往後你們周家還想要稱權霸業不成！”
周作目光坦然，靜靜地說：“陛下不必再費心挑撥。表兄不是陛下，我也不是父王。”
衛熠不來而是周作替他來勤王，同樣是怕有心人春秋筆法，在日後史書言他兵變篡位。
要做皇帝的，自然是想當個名垂千古的明君。
衛爍見沒人理他，更是怒道：“怎麽？你們一個兩個都以為這天下是他老四了的嗎？我還在這兒站著呢！我是太子！由我繼位新皇名正言順！”
“嗤。”周作從懷中拿出明黃色錦布繡囊：“空頭文書，自己手寫著就算冊立？”
衛爍瞳孔緊縮：“是你！”
周作負手而立：“是我，又如何？”
門外大軍廝殺正酣，衛爍的親衛浴血而來：“殿下快走！掩護殿下撤退！”
從周作領兵進來的那刻，衛爍就知道自己敗了，他算無遺策卻獨獨漏掉了那個早遠離朝堂權利、軍營將領的靖安世子！
衛爍警惕地手持長劍，帶著他的太子詔書退至昭陽宮大門，大喝：“撤！”
周作沒有動作，甚至還特意把路讓開。
老皇帝不動聲色把周作退半步的動作看在眼裏，捂著咯血的胸口大喘氣：“老五、老五輸給你和老四，不冤。”
待得衛爍跑出兩三公裏快要出宮門時，周作才提著銀槍走上前，朗聲曉諭：“五皇子衛爍居心叵測篡奪皇位，矯托天命！欺惑眾庶，震怒上天。此惡行罄竹難書天下昭然，爾等軍士隨我出宮斬殺逆賊！”
眾將士舉刀高喝：“殺！殺！殺！”
親兵護著衛爍一路廝殺出宮，搶奪馬匹翻身而上，旁邊軍士駭然大喝：“殿下，他們追來了！”
有些人就如那事後諸葛，每每過招都要等到事發之時才幡然醒悟對手的意圖。
“該死！”衛爍騎在馬上驚怒不已，現在才意識到周作放他出宮是要把他趕出宮墻於酆京城內老百姓們眼皮子底下追殺！好讓天下人們都看著這場大戲，坐實他謀權篡位之事！
“賤人！雜種！狗東西！”衛爍怒火中燒，捏緊馬鞭狠命抽在身下坐騎上，馬兒吃痛揚蹄嘶鳴，馬尾一甩死命朝前奔去。
酆京城內早已戒嚴，各家各戶大門緊閉，家裏的青壯年都緊張地縮在門縫窗縫後邊，一瞬不瞬觀察外面局勢。
只見街上突然出現大隊人馬呼嘯而過，綴在後面的步兵還多有負傷，一看就是敗軍落跑之相。
而後不過半刻鐘便有一紅袍銀槍小將策馬揚鞭，英姿颯爽緊隨其後！躲在家裏的老百姓們才暗暗松口氣。
看來是五皇子篡位失敗了。
都說成王敗寇，若是衛爍一朝稱王他決不會留下老二老四兩個哥哥為禍朝綱，必定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這皇位坐起來才高枕無憂。
以己度人，衛爍必然也覺得四皇兄一旦登基他這個曾經謀反過的皇弟定是要當場格殺以正國法！
所以，衛爍從沒想過衛熠即便是登基，也並不打算要了兄弟手足的性命。
“殺！”被逼入絕境，衛爍空擔弒父殺君的罪名卻連皇位都沒坐上，後世之人還不知道要如何嘲笑他不自量力異想天開！
遺臭萬年就罷了，竟要生生活成個笑話！這要他如何接受！
衛爍是抱著死了也要拉周作這賤人墊背的想法，怒氣填胸喊殺的方向直沖靖安王府！
自小受皇子精英教育衛爍也不是個草莽匹夫，去王府開殺戒，攻正門自然不如後院小門小戶好殺！
周作本打算在酆京城裏溜他一圈才追上去拿住，可當那隊人馬拐進王府後院的小巷時，周作突然面色凝重。
他沒料到五殿下會狗急跳墻這麽無恥把刀劍逼向家眷！
“加速！追上去！”
周作夾緊馬腹攥緊韁繩揚鞭直沖，衛爍已先他一步殺進王府後院！
“啊！殺人了！噗——”
死在衛爍及其親兵長劍下的小廝婆子一個接一個，後院這邊逃命的掙紮著推搡，場面頓時亂做一團！躲在不遠處柴房裏的冉冉也被這突發亂像給驚呆了。
好在周作本就不遠不近的綴著在叛軍身後駕馬快追，在衛爍剛殺進王府後院時便緊跟上來。
一時間後院裏屍橫遍野只剩兩軍焦灼對峙，還有瑟縮躲在檐下樹後的王府下人。
衛爍提著刀步步退，咬牙切齒：“周作！這一仗是我敗了！棋差一招沒能算到你這個變數！”
周作看著地上橫躺著屍體，眉頭緊皺盡量心平氣和地同他交涉：“五殿下，表兄素來仁善，只要你願意放下武器，日後無論是圈禁禁足發還封地，總歸是有條生路。”
衛爍也不是蠢人，周作也沒有拿什麽無罪釋放的條件誆騙，而是實打實的說得真心實意的實話。
可衛爍卻仰天大笑，連這等實話都認為是周作的緩兵之計。
“勝則為王，敗則為虜。周作，你不用跟我在這兒使什麽陰謀陽謀。今天我衛爍，是鐵了心，要拉你下地獄！！”
說著又舞劍揮殺一名躲在檐下的無辜婢女。
血花四濺，周圍奴仆眼淚鼻涕俱下，如此害怕卻在衛爍滴著血的長劍下瑟瑟不敢出聲。
周作眸光漸寒，持槍而立毅然上前。
這般奇怪又突兀的舉動，楞是把成竹在胸誓要與靖安王府共亡的衛爍看傻了，畢竟眼前這人蟄伏酆京五六之久連老皇帝都未看出端倪，這般手腕心計讓衛爍以為他現在又在搞什麽陰謀詭計，警惕地帶著人後退。
周作在此等關頭一招空城計硬生生嚇退衛爍，迫使他與檐下眾人拉開距離。
不過這招只能蒙騙一時，在衛爍反應過來之前，周作把目光抵向檐下的仆從們。
下人堆裏為首有個王府老仆，眼看主子泰然自若地走過來，遂咬緊牙關拼了命的拉著左右撲過去，其他人等看到此舉動也是慌不擇路跟著一起跑開！
衛爍看著突然往回跑的數十人，才驚覺自己又被周作耍了！沒了那群人質威脅，他惱羞成怒：“拔劍！拔劍！跟他們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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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當日, 酆京城內風聲鶴唳，往日人潮湧動的玄武大街和朱雀大街人跡罕至，各家各戶關門閉院明哲保身, 躲在在家裏偷偷議論。
“五皇子, 反了！”
在衛爍的計劃裏, 他只需要暗中逼宮留下太子寶印寶冊, 到時候父皇仙去自有全天下讀書人視他為正統繼承人，不必把場面做那麽難看。如若不然，日後史書工筆還不知道要怎麽口誅筆伐他。
然周作一招借力打力, 通過沿路騎兵戒嚴途中不動聲色透露出五皇子的名字, 徑直把衛爍逼進不得不反的絕路！
衛爍如果在今天沒有稱帝，沒有強勢登基手段狠厲處理掉這些人和事，今日一過全天下的人都會來斥責五皇子大逆不道謀權篡位, 人人得而誅之！
世人就是如此，成功登基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無論歷史上如何書寫至少當下時局總不敢舞得太張揚。但若是篡位失敗，這罵名一旦傳開傳得天下皆知, 就算是日後真的登基了, 有這麽段十分爭議的事情在，正史野史都不會有衛爍半言好語！
靖安王府門口的侍衛聞見風聲也馬上閉門鎖戶，連日常要送東西的馬車都扣後院東南小門內不許出去。
冉冉躲在大廚房柴房裏面透過小窗戶遠遠地望向這邊。
她方才來時便看見夏露帶著人正急匆匆地過來找人，想來是春梨已經發現她不在原地, 正在找人。
幸好冉冉躲得這個位置偏僻又臟亂，再加上屋子裏光線暗, 她身量小蜷縮在木柴後面, 若不是有人進來刻意翻找也很難被人發現。
夏露只進來略掃過一眼, 覺得冉夫人再怎麽走丟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大致看過便急匆匆趕去下個地方。
見人走後，冉冉心口略松，覺得只要等天一黑，定能順利逃出府去！
昭陽宮內，衛爍翻不到玉璽正滿屋子抓狂。
衛爍其人素來愛名聲，當初老皇帝那般對他，他也能裝出一副至純至孝得模樣來迷惑世人。且不說還是遇上登基這種大事，他哪能讓自己陷入泥沼？
老皇帝嘔了口瘀血，生命的快速流逝讓他抓不住摸不著，求了一輩子的東西最終沒能求到手，心態上反而更平了些：“咳咳狗東西，朕要是你就一劍把朕殺了，自己安安穩穩坐皇位，還要搞個什麽勞什子太子當當，呵。”
突然，屋外砍殺聲四起，老皇帝懶洋洋倚在床榻上：“讓朕猜猜這黃雀是老二還是老四？總不可能是最不起眼的老三吧。”
話音落下周作身穿銀色鎧甲，身後飄揚著血紅披風，一腳踹開昭陽宮的大門。
“臣救駕來遲，皇上受驚了。”
老皇帝渾濁的雙眼看向門口，刺眼的陽光讓他看不清相貌，但聽聲音曉得，來人是靖安王府世子，周少瑾。
二十出頭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紅披銀甲尖槍寒光，多好多令人羨慕的年紀啊！
“呵，咳咳！”老皇帝掩口咳嗽：“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你從小聰穎，乃文武全才！怎得突然就成了那風流公子哥，除了琴棋書畫竟是諸事不成！可你裝得太好，你們父子你們柳家都裝得太好！朕、朕咳咳……老四呢？讓他過來朕有事要囑咐他！”
衛爍捏緊佩劍：“周世子，別來無恙。”
殿外刀光劍影熱血橫飛，周作側頭躲過一支身後的利箭，手提銀槍走進昭陽宮內：“回陛下，四殿下擔心聖體安康，正出城尋救兵回來救駕。”
老皇帝一雙鷹眼緊盯著他，恨說：“未除靖安王府，乃朕大過！乃國大禍！老四糊塗啊！竟被你們父子騙了囫圇個，往後你們周家還想要稱權霸業不成！”
周作目光坦然，靜靜地說：“陛下不必再費心挑撥。表兄不是陛下，我也不是父王。”
衛熠不來而是周作替他來勤王，同樣是怕有心人春秋筆法，在日後史書言他兵變篡位。
要做皇帝的，自然是想當個名垂千古的明君。
衛爍見沒人理他，更是怒道：“怎麽？你們一個兩個都以為這天下是他老四了的嗎？我還在這兒站著呢！我是太子！由我繼位新皇名正言順！”
“嗤。”周作從懷中拿出明黃色錦布繡囊：“空頭文書，自己手寫著就算冊立？”
衛爍瞳孔緊縮：“是你！”
周作負手而立：“是我，又如何？”
門外大軍廝殺正酣，衛爍的親衛浴血而來：“殿下快走！掩護殿下撤退！”
從周作領兵進來的那刻，衛爍就知道自己敗了，他算無遺策卻獨獨漏掉了那個早遠離朝堂權利、軍營將領的靖安世子！
衛爍警惕地手持長劍，帶著他的太子詔書退至昭陽宮大門，大喝：“撤！”
周作沒有動作，甚至還特意把路讓開。
老皇帝不動聲色把周作退半步的動作看在眼裏，捂著咯血的胸口大喘氣：“老五、老五輸給你和老四，不冤。”
待得衛爍跑出兩三公裏快要出宮門時，周作才提著銀槍走上前，朗聲曉諭：“五皇子衛爍居心叵測篡奪皇位，矯托天命！欺惑眾庶，震怒上天。此惡行罄竹難書天下昭然，爾等軍士隨我出宮斬殺逆賊！”
眾將士舉刀高喝：“殺！殺！殺！”
親兵護著衛爍一路廝殺出宮，搶奪馬匹翻身而上，旁邊軍士駭然大喝：“殿下，他們追來了！”
有些人就如那事後諸葛，每每過招都要等到事發之時才幡然醒悟對手的意圖。
“該死！”衛爍騎在馬上驚怒不已，現在才意識到周作放他出宮是要把他趕出宮墻於酆京城內老百姓們眼皮子底下追殺！好讓天下人們都看著這場大戲，坐實他謀權篡位之事！
“賤人！雜種！狗東西！”衛爍怒火中燒，捏緊馬鞭狠命抽在身下坐騎上，馬兒吃痛揚蹄嘶鳴，馬尾一甩死命朝前奔去。
酆京城內早已戒嚴，各家各戶大門緊閉，家裏的青壯年都緊張地縮在門縫窗縫後邊，一瞬不瞬觀察外面局勢。
只見街上突然出現大隊人馬呼嘯而過，綴在後面的步兵還多有負傷，一看就是敗軍落跑之相。
而後不過半刻鐘便有一紅袍銀槍小將策馬揚鞭，英姿颯爽緊隨其後！躲在家裏的老百姓們才暗暗松口氣。
看來是五皇子篡位失敗了。
都說成王敗寇，若是衛爍一朝稱王他決不會留下老二老四兩個哥哥為禍朝綱，必定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這皇位坐起來才高枕無憂。
以己度人，衛爍必然也覺得四皇兄一旦登基他這個曾經謀反過的皇弟定是要當場格殺以正國法！
所以，衛爍從沒想過衛熠即便是登基，也並不打算要了兄弟手足的性命。
“殺！”被逼入絕境，衛爍空擔弒父殺君的罪名卻連皇位都沒坐上，後世之人還不知道要如何嘲笑他不自量力異想天開！
遺臭萬年就罷了，竟要生生活成個笑話！這要他如何接受！
衛爍是抱著死了也要拉周作這賤人墊背的想法，怒氣填胸喊殺的方向直沖靖安王府！
自小受皇子精英教育衛爍也不是個草莽匹夫，去王府開殺戒，攻正門自然不如後院小門小戶好殺！
周作本打算在酆京城裏溜他一圈才追上去拿住，可當那隊人馬拐進王府後院的小巷時，周作突然面色凝重。
他沒料到五殿下會狗急跳墻這麽無恥把刀劍逼向家眷！
“加速！追上去！”
周作夾緊馬腹攥緊韁繩揚鞭直沖，衛爍已先他一步殺進王府後院！
“啊！殺人了！噗——”
死在衛爍及其親兵長劍下的小廝婆子一個接一個，後院這邊逃命的掙紮著推搡，場面頓時亂做一團！躲在不遠處柴房裏的冉冉也被這突發亂像給驚呆了。
好在周作本就不遠不近的綴著在叛軍身後駕馬快追，在衛爍剛殺進王府後院時便緊跟上來。
一時間後院裏屍橫遍野只剩兩軍焦灼對峙，還有瑟縮躲在檐下樹後的王府下人。
衛爍提著刀步步退，咬牙切齒：“周作！這一仗是我敗了！棋差一招沒能算到你這個變數！”
周作看著地上橫躺著屍體，眉頭緊皺盡量心平氣和地同他交涉：“五殿下，表兄素來仁善，只要你願意放下武器，日後無論是圈禁禁足發還封地，總歸是有條生路。”
衛爍也不是蠢人，周作也沒有拿什麽無罪釋放的條件誆騙，而是實打實的說得真心實意的實話。
可衛爍卻仰天大笑，連這等實話都認為是周作的緩兵之計。
“勝則為王，敗則為虜。周作，你不用跟我在這兒使什麽陰謀陽謀。今天我衛爍，是鐵了心，要拉你下地獄！！”
說著又舞劍揮殺一名躲在檐下的無辜婢女。
血花四濺，周圍奴仆眼淚鼻涕俱下，如此害怕卻在衛爍滴著血的長劍下瑟瑟不敢出聲。
周作眸光漸寒，持槍而立毅然上前。
這般奇怪又突兀的舉動，楞是把成竹在胸誓要與靖安王府共亡的衛爍看傻了，畢竟眼前這人蟄伏酆京五六之久連老皇帝都未看出端倪，這般手腕心計讓衛爍以為他現在又在搞什麽陰謀詭計，警惕地帶著人後退。
周作在此等關頭一招空城計硬生生嚇退衛爍，迫使他與檐下眾人拉開距離。
不過這招只能蒙騙一時，在衛爍反應過來之前，周作把目光抵向檐下的仆從們。
下人堆裏為首有個王府老仆，眼看主子泰然自若地走過來，遂咬緊牙關拼了命的拉著左右撲過去，其他人等看到此舉動也是慌不擇路跟著一起跑開！
衛爍看著突然往回跑的數十人，才驚覺自己又被周作耍了！沒了那群人質威脅，他惱羞成怒：“拔劍！拔劍！跟他們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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